她揉揉眼睛, 慢慢坐起身,发了会儿呆,然后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李令月生了一个小郎君,母子均安, 薛绍还没回来。
适应房里的光线后, 她环视左右, 发现房里的陈设很陌生, 显然不是甘露台。
他们还在公主府?
帘外静悄悄的,月光透过窗纱漏进内室,照亮屏风前一小块地方,月影如水。
裴英娘打了个寒噤, 扯起锦被盖到李旦身上,秋夜寒凉,他身上只盖了半边被子,也不怕冻着。
李旦睡得不沉,她刚刚靠近,他霍然睁开眼睛,双眸雪亮, 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眼神格外专注深邃,眼底浮动着闪亮碎光,克制而又热烈,让窗外明亮的月华不由得黯然失色。
裴英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阿兄?”
李旦凝视她许久,摸摸她的脸,指节粗糙干燥,轻声问:“还难受吗?哪里不舒服?”
裴英娘摇摇头,爬出被窝,想下地,“我好多了,阿姊呢?”
刚爬到床沿边,结实的手臂横过来拦住他,把她塞回温暖的衾被里,拍拍她的脑袋,“令月早睡下了,乖,先别起来。”
裴英娘被按回枕上。
李旦起身出去,屏风外面霎时热闹起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