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裳吧。”这话的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人去了,身子硬了,衣裳就不好上身了。得趁着还有口气的时候,把人弄干净了,换身好衣裳,让她好好儿地去。
“怎么会呢?刚刚她还好好儿的呢,她刚刚还想逗我乐呢!田里那样,我心烦,没理她。你们说我这一把年纪了,跟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呀,她愿意和我亲近,我就该我就算想哭,也该笑给她看哪!”田嫂子扑在床边哭了一阵,再抬起头,面容憔悴了许多。屋里其余的人也不多话,她们都是有故事的,个个儿心里都带着伤痛,这样的离别,她们甚至是羡慕的,要是她们家的当家的,孩子能回来,便是让她们看着他们走,她们也情愿,至少那尸身能不被糟践。众人默默地分了工,打水的,递盆子的,递帕子的,递剪刀的
赵大娘说了,大概是半夜时分。田嫂子便守着沈随心,怕她去的时候孤单。这一回,田嫂子头一次没有吝惜灯油,天还没黑透,就点上了。到了半夜里,沈随心本来苍白的脸色突然间红润了起来,田嫂子曾经送过公婆,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她赶紧抹了抹泪,小姑娘心思重,她怕她走的不安心。
不一会儿,沈随心睁开了眼睛。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大的痛楚。大约是被雷劈的后遗症,她身上还有些麻麻的,不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