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呆着,得有能着力的地方。尤其在娶了个莫名其妙的媳妇之后。从前只是读书就好,后来读书读成了,有个廪生身份了,自己能去做点事儿了,那做什么好呢?自己的得失常不能保,也不会太在意,同常人比这就缺了一个现成的发力处。那他的发力点又要放在哪儿呢?
因缘巧合,最后他跟着他媳妇,寻到了种地这个事情上。世上的事情好坏难分的太多了。若是亲爹抢亲儿子家产是不对的,那么些知情人不也冷眼旁观了这么些年?这事情既能做又有那么多人默许,又说什么对不对?就算最后的最后有人还是官还是神审判了,那他那苦捱的十几二十年又算个什么?他想找一个一定对的事情,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事情。
种地就挺好。试种出合适的稻种来,什么人种了都得好处。能有什么新的法子能让地增产一成两成的,那更好了。最好的一个是,这事儿成败都是实打实的,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用人来判断。不是人说确实增产了就是真的增产了,人说没有地里多长那么些谷米就不存在了。
他想做点于世有益的事儿,但是他其实不想同人打太多交道。这“世人”在一个整体上,他愿意相信并且为之做出点贡献;但是在对单个个体上,他一直抱着强烈的怀疑和不信任,也因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