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国域纵贯六千里,临近年关,南北气象迥然。
庇南地处大华极南,向来四季不寒。此时虽已隆冬,原野草植却碧绿如披。
朝阳初升,三十余骑自西行来,缓缓在一处小坳停驻,队首之人竟是公羊颂我,他率先跃下了马。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尚有几分稚气的少年。
“大哥,白衣军驻地快到了罢?”
公羊颂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递去一个食囊物事,笑道:“一早儿常安不是来报过了么,适才又赶了四五十里,算起来,最多还剩一百六十里了,以我们的脚程,最晚未时可至。都到庇南哨所的地界儿,不差这半日的功夫,先歇歇脚。”
端木敬离开苍生王府后,公羊颂我几次劝谏父亲,皆不得采纳。虽然自己掌握着战力超群的银甲大军,但供养颂我相信自己的父亲反意寡淡,之所以应承厥国的游说,还是顾忌夏承灿。
“哼,那人一夜之间屠戮了北邺二十万人,若知我公羊家也涉及其父之事,岂会易与?”
的确,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穆丹青潜入庇南是公羊洵劈的道,此事原本知情者不过四五人,但近来坊间已传开了这个说法。如此风闻,既已传去了集言司,信王府自也能知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