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孤孤单单、可怜兮兮的一个男孩子。
他一直坐到天色陷入黎明前的漆黑的时候,才从从容容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就那样,凝望了他一整夜。
说起来,那算是他陪她度过的第一个中秋——想来便酸楚,却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大抵就是因此,之后面对他,总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
同病相怜之类的事情、词汇,都让她抵触。她不需要谁的理解认同或同情,笃定他更不需要——不论是自卑还是埋怨、怀疑亲情引发的失落,都是不需要别人看穿的,就算明白,也不要流露出来。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对自我的质疑,以及傲气、自负。
可是,她又分明是明白他的。
不会有人比她更明白。
以往如此,如今更是。
蒋徽走过去,走到他面前。
董飞卿的脚步停下来,因着猝不及防,牵出来的含带着歉意的笑容便显得有些仓促。
蒋徽踮起脚尖,双臂绕上他颈子,轻声问:“心烦?”
他嗯了一声。
“那么,你是打算心烦一天,还是心烦一个月、一年?”
他听了,便忍不住笑了,抚着她的背,问:“你心烦的时候,都给自己安排好期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