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平复下来,低声问他:“裴裴呢?”
“我能劝走顾琳,她我可就劝不走了。一直守在院子里,这两天又下雨,她还那么淋着……顾琳想找她麻烦,我挡回去了。只是这事你不解释清楚,兰坊里其他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抬手碰了碰自己包住的左脸,又问隋远:“我这眼睛还能坚持多久?”
隋远正在看病历,犹豫了一下,就这几秒犹豫,立刻让华绍亭感觉到,他摇头,“说实话。”
“不会很久,我尽全力了,但那是子弹划过去……也许还能撑一阵子,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视网膜随时有可能脱落。”
“明白了,叫裴裴进来。”
裴欢一直没离开兰坊,她闭着眼睛开枪,自知这人没这么容易死。
那可能是她报仇的唯一机会,但她真的看见华绍亭的血之后,却一点安慰也没有。
裴欢终于承认,有些人有些事就像一种毒,长在她的骨血里,根深蒂固,她和它活在一起,早就已经无法根除。如果她想要砍掉,自己也活不了。
她走到华绍亭的房间里,六年前,这里是她经常出入的地方,六年后,房间里的陈设一点也没变。
裴欢坐在他床边,一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