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而华绍亭却闭着眼摸索,慢慢拉住她的手。
她渐渐哽咽,却哭不出来,渐渐用力恨不得拧断他的手,他也不放开。
兰坊的屋子里总有股沉香的味道,搀着一点药气。两个人无声无息对看了很久,终于都平静下来。华绍亭慢慢坐起身,裴欢不由自主伸手去扶,她发现自己还能帮他。
她认了,这一次,她杀不了他。
那颗子弹擦着华绍亭的左眼飞出去,拉开的伤口横亘没入发迹,伤好之后,也会有条难看的疤,不过他倒并不怎么在意。
他被纱布缠着,却还像以前那样环着裴欢的肩膀,抱住她。
她终于在他怀里流出眼泪,这个怀抱已经阔别经年,物是人非。
他轻轻吻她的头顶,“裴裴。”
她笑,提醒他:“大哥,我嫁人了。”
果然,裴欢看见他的手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捏紧她的肩膀。裴欢抬起头,正视他的脸,这张在她梦里总是出现的脸,她继续平静地开口,好像只是一个回娘家的妹妹,她说:“头发还没白,可是你老了。”
华绍亭是老了,六年就让他消磨成了这样。他以前只是安静,如今却在放空,他对一切都不在意。
裴欢抬起手抚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