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抬起头,缓缓的道:“我大抵活不长了。”
这回,轮到了窦向东沉默。亲手把最在乎的女人逼到绝路,是什么滋味?窦向东形容不出来。
肖金桃接着道:“我死在你前头,挺好的。至少有些事,可以托付给你。”
窦向东眼睛发酸,柔声道:“什么事?”
肖金桃笑了笑:“我攒了好些私房,你替我送去石竹,交给观颐,叫她替甘临收着。”
窦向东怔了怔,不大确定的问:“全部?”
“嗯。”肖金桃道,“世人都重儿子,偏我更疼女孩。子孙们姓窦的,你自去操心,犯不着我一个妇道人家挂念。唯有甘临,宏朗不喜她母亲,我也活不到她长大,留点嫁妆与她吧。她的兄弟将来若是有不满,你便啐他们满脸,好男不吃分家饭,别叫我在地底下看不起人。”
“还是这么爽利的脾气。”顿了顿,窦向东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岔开话题道,“甘临有两岁多了,她早晚要去飞水,你实在想她,就叫观颐带着她绕到巴州耍些时日,再送去飞水。”
肖金桃摇头拒绝了。她私房丰厚,给甘临做嫁妆是假,为管平波的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是真。她最期盼的,乃管平波不再生育,偌大的家业便会落入窦宏朗的子嗣手中;次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