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一时无声,良久,景元帝寡淡得仿似不起一丝波澜地应了句:“准奏。”
然后他唤了一声:“刑部。”对着俯首行礼的沈拓道:“此案由你主审,限来年三月之前结案。至于那些证据确凿的,该杀该刮,就依方才苏御史所谏之言定刑。”
其实此案案情之重,有三品以上大员涉案不说,更牵扯一位藩王,为保廉明公正,当由三司会审。
但,倘若三司会审,恐怕再不能保朱稽佑安危了。
这是老皇帝最后的一点私心,他盼望着这个同为皇家岳丈,太子妃生父的刑部尚书能网开一面,留他的第三子一条性命。
沈拓领命后,景元帝看向苏晋,分外淡漠地问了句:“苏御史还有甚么要谏言的吗?”
苏晋沉默了一下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讲。”
“臣想请立一方功德碑,为天下读书人,为籍籍无名的义士。”
苏晋说这句话的时候,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有她传胪听封时的欣悦,有她在松山县,与晁清慷慨解囊却救不了身边疾苦的憾恨,更有许元喆临死前,血誓“来世不做读书人”的悲怆。
最后却定格在刑部暗无天日的甬道里,晏子言九死不悔的背影。
苏晋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