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黯,轻声道:“下官已查过,此徐姓书生不过一介举人,并无功名傍身。山西修筑行宫,卖放工匠一案,原本与他无关,他却不忍看身边黎民饱受疾苦,上递十余请命书,无一不被通政司压下。万般无奈,只能上京敲响登闻鼓。
“他怕敲响登闻鼓后,守鼓的御史不将状书呈于陛下,这才自尽于鼓下,引来皇上雷霆震怒,以将此案追查到底。
“这是他的义举,是他一个人的孤勇。”苏晋抬眸,清亮的眸光深处有烈火,“是以微臣想请立一方功德碑,为此案结一颗善果,为徐姓书生,更为天下所有不惜性命为民请命的义士。”
殿中龙涎香淡淡,焚尽霜雪滋味。
有个瞬间,偌大的奉天殿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苏晋又想起了晏子言,在他慷慨赴死的一年又七个月之后。
时至今日,令她最记忆尤深的,已不是他行刑前,宁溘死以流亡兮的决绝。
而是他淡笑着接过一盏杏花酿,无不遗憾又无不坦然地说:“可惜前日受刑,不知怎么舌头坏了,已尝不出味道。酒色虽好,却品不出是甚么酒。”
这才是真正的大义,苏晋想,纵心有憾,却无悔。
所以她愿拿朱稽佑的一条性命去换哪怕一丁点的,为时已晚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