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四邻的心里口碑极好,祖父离世,自有许多人来悼念。
人群里有几位同样鬓发斑白脚步蹒跚的老人,他们是祖父昔日的好友或同门,抬手抹着眼泪,同朱南道:“这几年老家伙一个接一个的走,过不了几年,就都能在地底下团聚了。”
语气既无奈,又孤独。
瞻仰遗体时,朱砂看着祖父经过了修饰的脸孔,嘴唇抿着,嘴角有些上扬,仿佛只是睡着后做了个好梦。
她想起司仪念的那篇悼念词,说祖父年少拜师苦学,终能掌起家业,又辛苦操劳一生,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后人,著书立说,为苍生谋福祉。
朱砂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祖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成就,他是别人心里的膏方大师,师从名医,习得一手好医术,但在她这里,他只是祖父。
他是那个在她小时候悄悄带她去买零食的人,是那个会给她讲她从前多调皮的人,也是那个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她生活里拥有的羽翼很多,却唯有祖父,是只有温情没有严厉的那双。
苏礼铮告诉她,隔代亲是个很残忍的词,她深以为然。
因为隔了一辈,就意味着彼此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而分离却是永远。
她侧头看了眼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