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女儿一派天真纯然,这段时间,自己的事已经令他够提心吊胆地,再拘着她不让她跟小世子来往,他也不忍心。
江月儿跟她阿爹保证了又保证,直到杜衍说要请教阿爹一个问题,才算把这个事情绕了出去。
不过,看见杜衍读书,江月儿倒想起一件很久没想起的事。
听另外两个人在忙,江月儿便出了门,问起了祁珏:“祁叔叔,我阿爹的学识这样好,为什么当年没考到一个功名?”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在客栈里,她的阿爹说过,如果他身上有一点功名,梁王不一定敢欺他至此。
没考功名,一定是阿爹的执念。
祁珏便道:“你以为考功名是那样简单的?别看你阿爹现在指点阿敬,但当年他读书时只拣自己有兴趣的读,四书五经一律没有兴趣。江世叔,就是你祖父,他只有你阿爹一个儿子,哪舍得下狠手管教啊?到了你阿爹大一点,他还敢偷偷跑出门去游历,直到后来——”他叹息一声:“给你祖父母守完孝,才回京城没多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你爹他啊,说他命好,前半生是首辅公子,不说呼风唤雨,在京城的官宦子弟圈里,也是独一份。便是后头家业没了,他缺钱花了,卖一幅画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挣不着的钱,从来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