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进扶去浴室,剥掉他的衣服,把他安顿进浴缸靠好,拿着花洒给他洗满身的酒味。
时进愣愣看着淋下来的水柱,眼神似乎又清明了起来,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我在求救,不停地求救,痛苦也好,怨恨也好,来个人救救我,来个人拉我出去,这些东西太可怕了,我这种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怎么受得了……不对,那是我吗?不,那应该不是我……我是那个时进,不是这个时进,不可以是这个时进……”
廉君握着花洒的手慢慢收紧,紧得骨节发白。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不对,四哥救过我一次,他很厉害……那如果我也变成了他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救自己了……我很努力对不对,为了救自己那么拼命……”
廉君深吸口气,伸手擦掉他眼角流出的眼泪,丢开花洒,倾身抱紧他。
时进靠在他身上,侧着头,看着浴室里朦胧升起的水雾,眼神又混沌了起来,低声说道:“爸爸没了,哥哥们也变了,钱不钱的其实我不太在意,想要就都拿去好了,但人心怎么能说变就变了。以前我对他们笑,他们也会对我笑,后来我对他们笑,他们只会冷眼看我、仇恨看我、讽刺看我、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满怀杀意地看着我……哭就更不可以了,会被讨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