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即便在梦里,她都已晓得那只是梦。
她离弃他,却为自己留了一夜念想;他怨恨她,便赠她以刻骨凌辱。
在他心里,她早不是他的十一,而是皇上的贵妃;而他于她也只该是臣子和名将,再不容有其他。
彼此怨憎早成定局,她不想留恋那些曾经,她甚至不想去回忆那年从覆灭的花浓山庄成功逃脱后所经历的一切。
除了芳菲院的彼此相护,奔往京城的一路相惜,还有在韩府同一屋檐下相知相守的那段岁月。
竟如阳光般要破开那雨夜,猝不及防地照进她狼狈奔逃的梦境里。
梦里也晓得抗拒,抗拒接近那样温暖馨香的梦境;于是她拼尽全力地挣扎,要挣扎出那些雨夜,以及那样阳光烂漫的日子。
她终于挣开了,终于离开了韩天遥,却更惊恐地发现,她似乎落入了密室,屏山园那间差点害死她、最终断送了宋与询性命的那间密室。
“朝颜,朝颜……”
“十一,十一……”
风佩剑在拼死挣扎里断裂,耳边的声音分不出是谁在唤。
有一种惊恐,更甚于直面死亡的恐怖。
剑毁,人亡。
但只需她亡便够了。他们要好好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