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发痒,愤怒不知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一句“操/你妈”简直是要呼之欲出。在骂谁呢?搞不清。幸十几年素质教育不白教,忍住了。愤怒也很快失了气力,绵绵成一股做作的惆怅,二级公路也就无限递延,抵青山、稻田。他特别希望这是辆永动车,一直跑,不加油。
颜家遥记得自己曾经恨颜金只抱一抱一臂长的颜家宝,那种愤怒很单纯,“你最好死掉算逑”,他掀翻了妹妹的摇窝,她大哭。他挨岑雪一顿打。彼年他十一岁,怀疑被全世界遗弃,便背了书包天黑了跑路。出走必然未遂,但记得那次走进过一条无名路,也静,细长虬结,如禽市挂起贩售的鸭肠,总之像无尽头。那时候根本不觉得怕。
湛超“嘎”就停了。到了城乡接合,边上田野焦黄,一茬茬枯茎;有河道,横过一只破烂的桥;说山还远,还是墨稀释过几遍水的颜色,几座连成带状,是华东特有的不锐利;也不知不觉聚起了薄雾。他手指天,脸冻得发青,笑意则快溢出眼,“喏,你看吧?”他鼻翼一翕一张,尖尖儿是粉红色。
抬头真要眯一点眼了,真追过乌云了,牛逼。
颜家遥盯了他几秒,唇贴住暖手铛,逾刻挪开吻在他脸颊上,离开时“啵”的一响。湛超沸了,挺激动的,猴急地要追吻,边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