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说:“你现在应该好好读书,然后考个过得去的大学,早点儿自立,离你妈你后爸那家人远点儿,别让他们再伤着你!而不是喜欢你喜欢她,浪费时间浪费精神,你有资格浪费吗……”
陈荏已经听不见了,他耳中嗡嗡作响,辗转回荡:
……你配吗?
……你这样儿……
你没资格……
离远点儿……
……都不配。
……
他将手中的好几只食品袋堆放在林雁行脚下,极缓慢地抬起漆黑的眼,极缓慢地绽出一个笑,说:“嗯,是不太配。东西你自己拎上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着转身,林雁行在身后喊他,他听不见。
……
林雁行没能追来。
好好的平安夜居然下起雨来,冬天的雨滴比雪还冰,淅淅沥沥,枯萎又心寒。
大概有那么二十多分钟,陈荏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像一只找不到家、淋湿了皮毛又负了伤的兽。
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翻越矮墙进入隔壁的实验初中,站在教学楼的男生厕所里,那个他曾经偷偷溜过来洗澡的厕所。
实验初中里空无一人,静谧得可怕,干净的厕所地砖上泛着寒冷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