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刚刚捡起的笔又搁下了。
“走吧,”裴度站直了身子,却没有往钟意的方向落一眼,而是偏过头对着旁边的燕平王世子道:“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两个人便从钟意的案几便离开了,一直等到二人走远,遥遥地有模糊不清的对话声传回来,钟意才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浓密似鸦羽的眼睫微微垂下,在眼睑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耳畔一阵响似一阵的心跳声缓缓平稳了下来。
——虽然知道那不会是宣宗皇帝的本意,然而事实却是,只因为宣宗皇帝这么暧昧又游离的一句“不怕”,钟意脑海中对定西侯世子之死被发现的担忧畏惧便倏尔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心中慌慌乱乱的,一时间全然是宣宗皇帝方才凑近时放大的侧脸。
钟意恍然有一种无法正常喘息的窒闷感。
也许是因为宣宗皇帝方才凑得太近了,也许是因为钟意当时紧张到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近乎贪婪地把方才那点转瞬即逝的相触尽皆抓在了眼里、放在了心上,片刻都不舍得放过。
待钟意怅然若失地整理好心绪,微微抬眼,回顾四方,却正正迎上了林照探究的视线。
钟意感觉自己的心跳倏尔漏了一拍,她近乎于慌乱地别开了眼,反应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