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呼呼的风声与疯马的嘶鸣尽皆从她耳边远去了,除了身后的胸膛里那一声又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钟意什么也听不到了。
前方却突然传出疯马临死前的悲鸣。
钟意呆呆地从宣宗皇帝怀里出来站定,抬起眼朝着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的马车看去,这才恍然意识到:方才宣宗皇帝从天而降、飞身上马救她时,许是情急之下来不及抓到训马的缰绳,又为了能尽快稳住疯马狂奔的速度,竟是直接一剑插到了马身上,生生以此来让疯马吃痛、阻住其奔驰的速度。
如今二人跳下马车后,剑却仍插在了那疯马身上,让它没再跑多远,便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中,气绝身亡了。
身后拖着的马车也被甩得七零八碎地散落了一地。
裴度眼睫微垂,先仔细打量了钟意的神色,见她面色尚稳,没有大惊大悲,便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默默将自己沾了鲜血的右手背到了身后去。
二人一时怔然相对,默默无语,谁都没有去开口打破此时的静谧。
毕竟,裴度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可能是自己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肆无忌惮地、打着关怀的名号,旁若无人地瞧着自己的“小姑娘”了。
她马上便就要嫁人了,裴度一边在心里暗暗告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