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价
    李老瓮跳下车,天色已暗,脚下没留神,绊倒在地上。
    前面驾车的哑子忙过来扶他,他心里羞恨,一把甩开哑子的手,自己费力爬了起来。腿却扭了筋,才一抬脚,险些又跌倒。他忙扶住车板,喘着气歇息。今天已经连摔三次,这腿脚已老得不中用了。
    他正在暗自伤叹,张用忽在车中发声:“这里是金水河芦苇湾?”
    李老瓮听了大惊。正是怕被人察觉,他让哑子一路上来回绕了几多路,张用一直在麻袋里,竟能辨出此时处所。
    张用又笑着说:“你们先在蔡河边左绕了三圈,又右绕了两圈,每回却偏要经过那座官茶磨坊。便是听不到水磨转,那茶香也掩不住,哈哈!而后,你们进戴楼门、过宜男桥,那桥边赵婆婆家的鲊片酱腥气,香里伴臭,便是隔几丈远也闻得到。为掩行迹,你们又偏寻那些热闹去处,龙津桥、州桥、延庆观、太平兴国寺,听那些人叫卖,便是几岁大孩童,也能听得出各是哪里。看来你们不是汴京人,绕了许久,仍在西南厢。出了新郑门后,那地界你们怕是不熟,再没敢绕,沿着护龙河一路向北,直到西北水门外,车子朝左倾,颠了几颠,自然是金水河边那株大古槐,树根半伸到路面上,占了大半边土路。这之后,河水声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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