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途两个多月,一路上,鲁仁都难得听到这儿媳出声。可到了京城,才进门,儿媳见房里凌乱积灰,立即脱去绫衫罗裙,换了身旧布衣,打水洒扫,擦拭铺叠。到傍晚时,里里外外,净净整整,脏乱了许多年的家顿时亮洁一新。连家里养的那只老猫,毛发都洗得滑顺发亮。儿媳却顾不得累,又进到厨房忙碌,不多时,几样鲜香川菜便摆到了桌上。他们父子两个互相瞧瞧,尽都无比欣喜。
相处了一些时日后,鲁仁发觉这儿媳诸般都好,唯独好争强,受不得气。儿子却又过于谨厚,即便心里存了不快,也不愿轻易吐露。两般性子凑到一处,一个好急好问,一个却闷不作声,因此时常生些小恼小恨。不过,倒也并无大碍,直至去年初秋。
那天,蜀中一位相熟的药商又运来一批药材,其中有一盒麝香。麝香贵重,鲁仁怕放在铺子里不稳便,自己房里又堆了药,账房和伙计时常进出,便一向锁在后头儿子卧房柜子里。那天儿子出外收账未回,鲁仁便自家抱着那盒去到后头,走到儿子卧房门外唤儿媳,儿媳虽应了一声,半晌却都未出来。那药商又在外头等着结账,鲁仁等不得,便走了进去,见儿媳正在窗边往一个小瓶里灌头油,脱不得手,便将盒子放到桌子上,说了一声,随即回身离开。却不想,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