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他一直好奇人昏过去是何等情状,曾叫犄角儿拿捣衣木槌用力砸他,犄角儿却始终不肯用力。他便自家朝墙上撞,头破血流,却仍没昏成。犄角儿哭嚷着死拽住他,他只得作罢。这回终于领略到了。
    原来,昏过去便是昏过去,除去坠地时咚的一声、后背和内脏跟着猛一震痛,其他全记不得。倒是醒来这会儿的滋味极新鲜,并未尝过:头发晕,脑里有嗡嗡声;眼珠有些发胀,看物似乎有些虚影;后背酸痛,第四、第五两节 脊椎骨尤其刺痛;左边肺叶似乎被震伤,有些揪痛??细细体察过后,他左右一瞧,那株大柳树竟在身侧,自己仍在墙外,并没有栽进墙里。他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内脏被扯痛,疼得咧嘴大叫。
    半晌,他才费力爬起来,周身似乎处处都痛,一条腿扭了筋,却还能走动。他笑着想,若是摔残在这里,动弹不得,又没人救,那等情形才更绝。不知自己是要竭力求生,还是索性躺在这里,细品等死的滋味?从一端看,求生是造物之力,等死是自己之心,不知造物和己心,哪个能胜?从另一端讲,造物也有致死之力,等死乃是顺从;求生,则是不愿听命,以己力抗造物。此外,这两端之间,还有个中段——在这绝境之中,毫无求生之望。若依然竭力求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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