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要,珠娘冷下脸,强塞进他手里。栾老拐只得接过,一口咬去大半,边嚼边叹,“天爷!世上竟有这等精细香甜的吃食??咳咳咳??”他猛又咳起来,糕渣喷得满腿满火盆。半晌才终于停住,“造孽!造孽!一口糕竟喷掉一半!”
火盆里火焰升了起来,屋里亮了许多,珠娘这才发觉他面色青灰,忙说:“把剩下那口吃了,我给你倒热水,洗过后,赶紧去床上歇着吧。”
“好女儿!”栾老拐笑了笑,一口吞掉剩下的那块糕,刚要起身,却猛地摔倒。
珠娘惊了一跳,忙扶住他:“你莫不是受了伤?”再一看,他袄子上似乎有团血迹,一摸,竟是湿的。
栾老拐却笑着说:“不打紧,挨了一箭,已上过药了??咳咳咳??”
珠娘忙掀开那袄襟,里头的旧汗衫血水浸得更多,再揭开汗衫,那干瘦胸脯上裹着纱布,纱布早被血浸透,身子也极烫,她吓得顿时滚下泪来。
“女儿莫哭,女儿莫哭!我这命最贱,歇养几日便好了。”
珠娘忙将他扶进卧房,小心替他脱去袄子,让他躺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她带好门出去,又用灰将火炭掩住,坐在那里,心中惊忧不已。栾老拐卧房里不时传来咳嗽声,到深夜时,咳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