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冻僵在父亲尸首旁。
虽未冻死,却也轮到了她。开封府奉金人之命,逐一捉捕教坊乐人。那些兵卒寻见了她,两个人攥住她双臂,拎起便走。她的身子已失去大半知觉,却听见曾小羊哭叫着来抢她,和其他兵卒抓扯起来,随后咚的一声。她拼尽气力扭过头,见曾小羊倒在廊檐下的石阶上,头顶流出血,浸到雪泥地里,似乎还冒着热气。她想挣扎,却挣不动,喊也只是微弱嘤嘤之声。最后一眼,她瞅见曾小羊的脚尖似乎动了动。
正是这一眼,让她不敢再哭,怕一哭,连曾小羊也哭走。
到了金营,她始终咬着牙;被驱赶北上,身边那些人几乎都在哭,她仍不哭;金兵一路都在催撵,凡衰病行不动的,便用刀剑刺死,尸首丢在路上。她双脚生了冻疮,已经溃烂,行不快,被金兵殴打,她更不哭;她不知要被驱往何处,虽已入春,越行四周越荒寒,她心里虽怕,却依然不肯哭。
她只死咬住一个念头:曾小羊没死,在汴京等她??
二、幼子
黎百彩想起幼子,便忍不住哭。
当年从河北逃难到京城时,他绝没料到,自己竟能变成京城彩画行杂间装头一位大匠;名显身富时,他也绝没料到,自己临老会得这么一个伶俐乖觉的儿子;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