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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
年轻的男人帮她把大箱子搬了上车。
“莫挤撒,挤啥子撒。”
“让哈儿老年人撒。”
“自觉一点儿,自觉刷卡啊。”
冬青的听觉系统紊乱而迟钝。
“我帮你刷卡?”
陈嘉树长臂一伸。
“滴,欢迎上车。”
“这小姑娘在干啥子,朝后走撒!”
“对不起,对不起。”冬青也用方言语调给后面的人道歉。
陈嘉树已经帮她提着箱子,向车厢后部走去。
整个上车过程持续了一两分钟。原本半空的车厢像个沙丁鱼罐头停留在它的工厂生产线上,过了这个生产线,沙丁鱼将它填满。车厢变得拥挤、逼仄。
“回来过年啊。”冬青跟他是讲普通话的。
“嗯。”他扶住上面的扶杆,站定,“你刚下火车?”
冬青和他都有些懊悔,怎么说了显而易见的废话。
那时,他们还没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最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而且通过说些什么,而产生的情感交流。
“嗯。”冬青道。
多亏了车里人很多,气氛很热,不然这样的对话太干瘪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