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不凉?给你搭个斗蓬罢?”
贺言春摇头,眼圈儿忽然红了,道:“你怪我么?”
方犁一笑,道:“谁会怪你?你又不曾做错什么!”
贺言春睁眼看着他,突然道:“曹葵那人,我一早便知道是什么货色。当初他想来我这里,被我使计骗了出去,谁想他后来竟又去了邝大哥军中。我本该提醒他的,却碍着阿姊情面,终未出口。若当时……若当时我……”
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只闭着眼,眼泪滚滚往下落。方犁心里痛极,把他一把搂进怀里,道:“再不许你这么想。这怎能怪你?沙场上瞬息万变,你纵使知人善任,又怎晓得他会临阵脱逃?即便邝兄在天有灵,听了你这话也不服气。他是当世英雄,又是出名的将领,碰上匈奴重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少了一个曹葵,便能反败为胜了?你这不是说他指挥不力么?”
贺言春不说话,只把头闷在方犁怀中,眼泪瞬间把衣襟都打湿了。两人一坐一立,在亭中久久未动。好半天,方犁才又道:“邝兄若知道你杀了贼子许多人,为他报仇雪了恨,心里必定也是畅快的。可不许再这么说了,我听了也要生气的。”
贺言春抬起头,含着眼泪默然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