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薛岚因忙赶上去将他肩膀按住,厉声道:“不要乱动,你身上有伤!”
程避果真没再乱动,可那一双清亮黝黑的眼睛里,却爬满一连串狰狞可怖的血丝。薛岚因只低头看过一眼,似有些被他吓着了,又屏息朝后退了几步:“你……你瞪什么?才醒过来,又要发疯?”
程避没有说话,只睁大他的双眼,迷茫无助地折腰在被褥里缩着。他那一双干燥开裂的嘴唇,仿佛是从极寒的冰窟当中拖曳出来的,纹路干瘪清晰,甚至隐约泛有一层细密的寒霜。
后时薛岚因才发现,他不是没说话,而是根本没法发出声音。
秦还那日残魂骤碎,周边亦紧跟着溢出一股寒意慑人的真气——那气劲所带来的冲击力量,是当真能要人性命的。像程避这般毫无功底的少年身段,可能一不留神没尽雪地里,就再也难得翻身出来。
他如今还完好无损地活着,躺在这里,也算是上辈子勉强修来的福分。
只是于他自己本身而言,似全然不知福在何处。彼时整个人躬身曲在墙角最里端一处,止不住发出剧烈而又痛苦的颤抖。
“是我……是我害的。”他反复而又执着地道,“是因为我……”
他只需无意一次闭上眼睛,脑中在不断回放循环的,就是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