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纷飞的长行居外,连绵成片的尖锐火光。
那是长行居沉溺黑夜的数年以来,唯一一次升起漫天骤亮的灯火。却也是他们无形经历过的,最暗最冷的一天。
“是我害的。”程避竭力克制着睁大双眼,喃喃低语着重复道,“是我害的……”
“师父……还有师祖,他们都……都……”
他说不下去了,嘴唇在无法自拔地打着寒战。他分明是醒着的,偏像是一具魂魄散尽的尸体,感官是麻木的,痛苦却比一切都要来得清晰真实。
那时薛岚因怔怔凝望着他,一动不动。
不知怎的,在程避满面浮有悔恨,仓皇,乃至于怯懦无能的破碎表情里,薛岚因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也曾经低三下四地弯着腰,用他最卑微的声音对薛岚因说:“求你了,听我这一次吧。”
求你了,尔矜。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那一瞬间,薛岚因只觉喉咙像被人生生扼住,甚至控制不住地朝后退缩,直到脊背用力抵上客栈陈旧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
程避眼睛是红的。
他哭了,嘴里断断续续发出难受的呜咽。
在他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淌过的那一刻——薛岚因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