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下一秒就要拥抱自由,然后遵从地心引力成为一具丑陋的尸体。
他会像夏泽兴一样路过楼下的窗户,或者像Christie一样在太阳穴上开个窟窿。然而有人先一步接替了他的位置,印桐下意识地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天台上的小姑娘被消防斧砍中了后颈,在头顶茜色的夕阳中晕开了一片血光。
有什么东西泼了他一脸,带着污浊得令人作呕的恶臭。
Christie就像一只被拽断翅膀的鸟,越过他身侧,一头栽进了楼下的花坛里。她死的无声无息,仿佛之前的游戏都是一场荒诞的戏剧。印桐仰起头看向天台上的肇事者,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忽然意识到了恐惧。
他的害怕来的毫无声息,却如同汹涌的海水般瞬间淹没了心肺。他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能感觉到自己颤抖的身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却好像能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呢喃着:“这是错误的”。
“这是错误的,你会后悔的。”
——什么是错误的?
——我会后悔什么?
他看到漫天残阳如污血般剥落,有个巨大的毛绒兔子站在天台的边缘。他的脑袋被什么利器砍断了一半,断开的布料间还能看见污浊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