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棉絮是深红色的,看上去就像是沾满了粘稠的血迹。它们顺着兔子的脖颈坠下来落在印桐的脸上,一朵一朵,仿佛试图演绎一场糟糕的花瓣雨。
印桐突然就哭了。
他在世界暗下来的前几秒,扒着天台的边缘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悲伤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却在此刻清楚地意识到,他大概又会失去什么。
……
人们总是在试图改变过去,然而这种妄想才是带来一切苦难的根源。
……
黄昏,18:45。
印桐从浑浊的意识中惊醒。
他先是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而后意识到自己正忙着补作业。面前凶巴巴的监工是他此刻还不能回宿舍的根源,偏生这小丫头特别擅长撒娇,一哭二闹三上吊信手拈来,只要她一皱眉头印桐就得折腰。
哪有班长带头帮人写作业的,这让老师知道了还不得送他一顿思想教育。
印桐放下笔,抄着手,在对面啃苹果的背景音里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