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醒来时已是落日西沉,金灿灿的夕阳将整个帐间都镀了一层暖色,陆既明伏在案前批阅奏折,错金博山炉吐出缕缕青烟。
陆浅起身到镜前散了睡乱的发髻,拿起玉梳通了起来,不知何时陆既明已站到了身后,接过梳子继续通了起来。陆浅本就身子酸软,见他接过梳子便彻底软了身子趴到妆台上由他折腾。
陆既明心下软了一片,又怕她睡过了晚膳时辰,忙随意牵起话题来:
“再过两日便要回宫了,阿姊可有未完之事?”
陆浅心想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因被困雪地未得魁首,说出来又怕陆既明发难,忙摇摇头。
陆既明本以为她会说上许久时间,没想到却反响平平,只得再找起话题:
“阿姊想梳什么髻?”
陆既明梳髻不似点妆那般在行,百合髻飞仙髻都分不清楚,陆浅忙说:
“阿弟,梳髻颇耗时,一会让映月帮我梳便好了。”映月是珍和殿中专司陆浅梳妆的宫女,手艺精妙,心思精巧,颇得陆浅喜爱。
陆既明怎会不知陆浅小心思,只这梳髻男子手腕向来不比女子灵活,素手翻飞之间便可结髻,他倒是研习许久也不得其法,见阿姊这般却是失落,心头无端升起一股对映月的怨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