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
他磕头,浑身打着摆子。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喉咙里塞了棉花,难受的要命,眼泪哗哗流,没有丁点声音------
雨下着,模糊视线,天地间一片悲羌。
四匹马拉的棺椁车无论车老板儿怎么扬鞭吆喝,马怎么使劲蹬蹄,车就是不动。
躺在棺材里的父亲有太多牵挂,不愿意离开家呀——
送葬的乡邻们愕然,五个姐姐哭成一片,那哭声,凄凉、悲伤、痛苦、揪心、闻者落泪-----
七岁的他仿佛一下子懂了很多事,抹掉脸上的泪水,在飘雨中走到马车前,双膝跪倒在雨水地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头。
“爸,走吧,我会照顾妈——”
“爸,我会把家过好——”
“爸,一路保重——”
他从泥地上站起,一阵恍惚,昏死过去。
没用车老板吆喝,四匹马抬蹄,棺椁上顶着迎头幡,在凄厉的雨中动了------
眼里泪不再流的时候,画面跳跃。
他上学了。背的是母亲缝的蓝布书包,书包里装着新发的课本。母亲不识字,但愿意看课本里的图画。他把美术书拿给母亲,母亲一张张翻看着,不是发出欣喜的“啧啧”声。
母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