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的反应,也未免太平静了些。
她和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情,一个喜静,一个好动;一个把所有心事藏在心里,就连最贴身的丫鬟也未必能察觉出半分异常,另一个稍微遇到点儿事便七情上脸,动辄打打杀杀。
到底是定了亲的如意郎君,他又好死不死牵过几回线,姐姐情窦初开,难免被齐清程人模狗样的相貌和谈吐骗住,错付了真心,如今又岂是说收就收得回来的!
她故作云淡风轻,大抵还是怕他这个媒人心里难受,因此强忍着痛苦伤心,粉饰太平罢!
想通此节,谢知方哪里还坐得住?
拖着满身酒气,他连鞋子都趿拉掉了一只,慌里慌张地往后院跑。
走到月门,看到门上拴着把大锁,这才想起前阵子因着他胡闹,姐姐收紧了门户,宵禁之后不许前后院私下往来,他懊恼地锤了锤脑袋,运了轻功纵身而起,一路飞檐走壁,无声无息地飞到姐姐屋顶。
趴在鳞次栉比的屋瓦上,他小心掀开瓦片,往底下看去。
屋子四角放着他送给姐姐的夜明珠,照得室内辉煌明亮,犹如白昼。
姐姐果然还未睡。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谢知真穿着套雪白的中衣坐在桌边,手里攥着团帕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