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盛夏。
天气分外炎热,一日,长安忽然传来喜讯——谢夫人身怀有孕,而今已满叁个月,说不得能为谢家传递香火,延绵子嗣,也算是上天眷顾。
得了这消息,谢知方拊掌大乐,听说瘫痪在床的谢韬“许是高兴得糊涂了”,连骂了一天一夜,到后来被谢夫人堵住嘴方才消停,愈加乐不可支。
正吩咐下仆准备厚礼,见谢知真带着丫鬟步入书房,他忙不迭起身迎上去,笑嘻嘻道:“姐姐可是也得了消息?咱们这就快有新弟弟或是新妹妹了!”
谢知真并非不通人事,加之又了解弟弟的脾性,猜出谢夫人这一胎必有蹊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母亲待我们恩重如山,总要她心甘情愿才好。”
“自然是心甘情愿的!我是给她送了面首,可若她不点头,那些个文文弱弱的公子们还敢硬来不成?”谢知方闻言立刻急赤白脸地自证清白。
“你情我愿,自然是好。”耳濡目染之下,谢知真渐渐脱去些礼教大防的束缚,不再将世人的看法当做重逾性命的大事,这会子见谢夫人终身有靠,也替她欢喜,“我给母亲写一封信,请她勿要多思多想,保重自身,安心养胎。”
谢知方连忙点头,亲自为她铺纸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