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或灵动或狂傲的眼睛,看够了那些窥视算计彼此倾轧,她是真的累了。
也许不久之后,她的梦中再不是死去的皇贵妃,而是她自己,一日比一日老去,寂寞得只能与佛像为伴的自己。
她,是不愿那样的。
朱皇后咳嗽了几声,宛若进来点了灯。
更衣时,朱皇后问:“殿下明日来吗?”
宛若缓缓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朱皇后浅浅笑了笑,心中那点情绪翻滚,是失望,这种失望比年轻时久候等不到圣驾时的失望更浓。
她知道,大宝之位,有人视作生命,有人却不屑一顾。
她的皇儿,并无登基为帝的觉悟,再逼下去,母子越发疏远。
“四殿下今日可是在太后那儿?”
宛若的头垂得更低了:“四殿下陪太后娘娘用了午膳后,就离开了。”
午膳啊……
朱皇后想,她的皇儿,有多久没有陪她用一顿饭了。
倦了,累了……
景德二十六年隆冬,朱皇后薨逝,举国大丧。
消瘦的妇人带着一个姿容出众的丫鬟坐马车出了京城,眉宇之中,全是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