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回身,攫住他的手,掌心滚热如烙铁,说:“小满。你好好读书,去京城,帮我问问,那人是不是死了,成不成?”
小满不想说行,也不敢说不行,只好含糊地说:“我不是那块料……”
“你是!你是!”先生热切地说,“我曾中了殿试,且让我把平生所学都教给你。你一定成!”
鹰爪般的手越发用力了,月光倒映在他眼中,将他的瞳仁和眼白混成模糊的灰色,小满忽然觉得先生体内另有别的东西,他惶然挣扎,用力推开先生,叫道:“先生,我去给你熬药!”
先生在他身后厉声说:“你若是不去京城,我这辈子也不得安宁!”
小满奔进厨房,倚着土墙奋力喘息,平安郁郁的眉眼清楚的出现在他心里。用人血做引子酿的酒,冤死的少主,闪光的蜉蝣,粗壮的藤蔓,满是深黑腐烂的大树。他抱住头,缓缓蹲下身。
他听得外面终于寂静无声,方才蹑手蹑脚出去,躺在床上,听见更漏声声。他以为在山中耽搁了这么久,多半快要天亮,谁知方三更左右,他想起杂书上记载的南柯一梦,一生匆匆度过,醒来时不过一枕黄粱。
是夜小满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人穿着猩红衣服,背对着他独自站在群山之中,白亮亮的溪水从他脚下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