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顿不堪,披着寝衣半靠在沉香木大床上,嫣寻放下珠帘,顾飞廉便隔着珠帘在外间跪拜。
几日不见,顾飞廉满脸胡渣,遥遥得见深深一揖。
我见他此状,心中便不畅快:“顾将军,嫔妾仍为罪妇,将军一早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顾飞廉似乎听不见我语气中的不耐与嘲讽,只麻木道:“婕妤,棠儿都认了,她说害死韩昭仪是她一人所为,刑部已经判了大辟之刑……”
我从未听过这个词,登时疑惑道:“大辟?”
嫣寻声音里夹带了凄惶:“娘娘,大辟既是死罪!”
我自一惊,身上素纱织就的寝衣顿时被汩汩渗出的汗水濡/湿,连早起来不及整理的几缕额发也粘腻的贴在了肌肤上,我挣着起身道:“棠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是谁判的案?难不成生生的屈打成招吗?”
顾飞廉垂着头,低低一笑道:“娘娘这话说得奇怪,棠璃若不一力承担,娘娘怎么办?”
嫣寻立即出声呵斥道:“大人休得无礼!”
顾飞廉仰起头来,眼睛里精光直逼向我:“不是吗?棠儿一介宫人,她与韩昭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韩昭仪身死,周御女身死,连棠儿都要死!唯独婕妤娘娘你安然无恙,末将不知该贺喜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