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带,”沈迎宣不紧不慢地作揖回礼,大半张脸隐没在光影里,看不出表情:“幸会。”
“听闻沈先生自回广州便广交志同道合之友,”何立淡淡笑着:“在下近来细细思忖过,先生若只为求志同,如今普天之下并不难寻,”他的笑意忽而深了些许:“难的是道合。”
沈迎宣一挑眉:“何管带方才在外面那般说着,想必无论是志还是道,都早已拿定了主意。”他眯起眼睛打量着何立:“可在下还不知道,何管带所谓的道合究竟指的什么?”
何立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依旧笑着:“志同自然在天下为公,至于道么,”他望向沈迎宣:“我意所指,在天下之天下也。”
沈迎宣没再作声,何立也陪着他默默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沈迎宣才说了一句:“何管带,请坐吧。”
何立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次的拜访终归不至于无功而返。
沈迎宣问道:“何管带如今是朝廷的军官,日后可有何打算?”
何立摇摇头:“在下实在愚钝,今日前来正是想听听沈先生的意思。”
其实何立虽然这么说,但他也从没期望沈迎宣能对他如实相告。他觉得这应是极为隐秘的事,是这人不能为外人道的。而沈迎宣却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