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极为清浅,听来好似在娓娓道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往事:“当初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也明白,你无非是想告诉我,朝廷不可靠。”
何立侧身望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实在是学生的不对,这些事老师原本自有考量。”
杨青山也望向他,忽而笑了:“我今日要与你说的并非这些。”他伸手揉了揉何立的头发:“你觉得大兴的朝廷弊端重重,故而我所做一切皆是枉然。但我告诉你,不是的。”见何立有些疑惑,杨青山的笑意愈发深了:“人生在世,不如意才是寻常。我们不能奢求事事顺心,也不可盼着但凡付出便有回报,那都有违常理。我只是想着顺应本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说一心盼着革新大业终有事成之时,可就算注定无所得,只要能为后来人稍稍指明来路,我便没有白忙一场。”
何立一愣:“杨老师……”
杨青山笑得开怀:“你别这副表情,实话告诉你,我觉得我很幸运啊。有些人可能拥有很多,功成名就,可他们终其一生也没有一个能与自己肝胆相照的人。单就这一点,你我如今过的是很多人可想却不可及的日子。”他忽而凑近了,抵着何立的额头,近乎是呼吸交缠着:“可我还是对不住你。”
“莫要再说这种话,”何立稍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