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覆上一层寒霜,皇帝仿佛半刻钟都不想再呆在那面生出裂纹来的牌匾底下,竟抬步绕过沾染着鲜血的长案,走下三层御阶,站在安北侯面前直视着这个当年自己亲自送出京都的百战骁将,一字一句道:“爱卿,但说无妨。”
谢逸尘与他对视片刻,微微低头避开天子如刀剑斧钺似的眼神,“第一件事,臣斗胆,请封雍安公爵。”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有些愕然,除了陈伯庸跟郭奉平皱眉之外,连带太子殿下和首辅大人都面露些许喜色,难不成这手握重兵让皇帝陛下数年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雍州都督,其实是大忠似奸的肱股之臣,并无异心?
李燕南的脸色也有轻微变化,冷眼制止老太监想要凑上前来的脚步,点头道:“爱卿二十余年呕心沥血镇守北境,功劳苦劳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加封公爵早就是应有之意,回京任个兵部尚书也好,任个枢密副使也罢,都算全了你我君臣相交数十年的情谊。”
杨公眉毛一挑,召安北侯回京加爵,任职兵部尚书的事早在前年就曾在朝天殿中有过商议,陛下此时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当面提了出来,要知道,从一品的枢密副使虽比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品级高了一头,但却是留给功勋卓著重臣养老的殊荣虚职,别说执掌兵权,连上朝议事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