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看了眼表,转身走到厨房,把客厅留给方清樾接电话。
碗筷还泡在水槽里,她捞出来慢慢洗,困得眼皮打架,果然,叁十多岁不得不服输啦,以后休夜班老实睡觉,一会儿还要把同事间流行的佐匹克隆拿出来吃一粒,倒头睡到明天。
洗衣机停了,烘干机停了,水流声与蒸汽声也停了,整间屋子在暴雨夜渐渐褪去喧闹,淹没在雨水丰沛的泥淖之中。江澜听不见客厅的说话声,她原路返回,一眼找到藏在窗帘阴影下的方清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孩好不容易提起的精气神突然散了,她佝偻着背,把脸埋到手心,尽量缩小身板,两条皱巴裤腿吊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脖。
“你……”
方清樾抬眼望她,眼圈泛红,眼底的光亮也好似跟着泪水迅速流走,她抖动一下唇瓣,沙哑地说:“没事岚姐……我缓一下就好。”
胸口痛,每一寸被血液涌满的地方都在痛。她想过这么糟糕,但永远赶不上真实那么有毁灭力。
“清樾啊,爸爸也是担心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当然最好,可……不该瞒我和你妈,我们这段时间真的很挂心。有空把人带来我们看看吧,好不好?”
这么久的记忆告诉她,老方的担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难听点不过是客气